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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了本书:《刀锋》

 

想成为拉里,最后却成了伊莎贝拉,也是一种成功吧。

 

“这并不值得骄傲,路易莎。”艾略特尖刻地说。“根据我三十年的经验,我可以告诉你,一件婚事把地位,财产,双方的处境都考虑到,要比爱情的结合好十倍。说来说去,法国总是世界上唯一的文明国家了。在法国,伊莎贝儿会毫不迟疑嫁给格雷;往后再过一两个年头,假如她愿意的话,可以把拉里当作她的情人,格雷可以置一所豪华公寓,养一个女明星,这样就皆大欢喜了。

 

这家旅馆以家常的英国莱最拿手,所以我们点了一块好羊腿,外加绿豌豆和新马铃薯,加上大盆烤的苹果排浇上德文郡奶油①;再来一大杯淡啤酒,一顿午餐的确吃得很好。

 

这不是善良的美国人死后进入的巴黎①。 (①由于美国人都很羡慕巴黎生活,有一句笑话说,善良的人死后进天堂,善良的美国人死后进巴黎。)

 

当我没有事情可做时,我就叫一辆汽车去老多姆咖啡店坐坐。它已经不再象当年那样,为放荡不羁的艺术家包下来的集会场所;邻近的小商贩常会上这儿来,而塞纳河对岸的陌生人也会跑来,企图看一看那个已经不复存在的世界。当然,学生们仍旧来这里,还有画家和作家,但多半是外国人;当你坐在咖啡店里听周围的人谈论时,你听到的俄语、西班牙语、德语和英语和你听到的法语一样多。可是,我有个感觉,好象他们谈论的东西跟我们四十年前谈论的东西大致一样,只是他们现在谈的是毕加索而不是马奈③,是安德烈·布雷东④而不是纪尧姆·阿波利内尔⑤而已。我真向往他们啊。 (①蒙帕纳司公墓,许多文学家、艺术家都葬在这里。) (②阿诺德·班内特(1867-1931),英国小说家。) (③马奈(1832-1883),法国印象派绘画奠基人。) (④安德烈·布雷东(1896-1966),法国诗人,文论家和批评家,提倡超现实主义。) (⑤纪尧姆·阿波利内尔(1880-1918),法国现代派诗人,主张“革新”诗歌,完全破坏诗歌形式与句法结构。对法国超现实主义作家发生过影响。)

 

你弄错了,”我赶快打断她。“我觉得他有种动人的地方。人非常之多情。只要看看他望着你时的脸,就知道他对你的情感是多么真挚,多么深。他对自己的孩子比你爱得多。” “我想你现在要说我是个坏母亲了。” “相反,我觉得你是个很好的母亲。你照顾得她们很周到,很快乐;注意她们的饮食,留心她们大便是否正常;教给她们礼貌,读书给她们听,命她们做祈祷;一有毛病立刻就请医生,而且小心服侍她们。但是,你不象格雷那样,全心全意放在她们身上。” “本来没有必要这样做。我是个人,我把她们也当作人看待。一个做母亲的把儿女当作自己唯一的生命,只会对儿女有害处。” “我认为你很对。” “而且她们照样崇拜我。

 

不过,当然喽,当时如果我象现在这样懂得,我就会溜走和他住上三个月,然后,把他从我的生活中排除出去,一了百了。” “你没有做这样的试验,恐怕算你的运气;你说不定会发现自己没法摆脱掉他。” “我不相信。这不过是一种肉体的诱惑。你知道,克服肉体欲望的最好办法往往就是让它得到满足。”

 

我有时候去那里。路上要走两天;先坐长途汽车到森林管理员的村子,下面只好步行,可是,到达之后,那种庄严,那种幽静,真是壮丽。我把所能携带的东西装在一只背袋里,雇了个脚夫替我扛食物,一直呆到粮食吃完为止。那只是一所用树桩钉成的小屋,后面有一间烧饭的地方;家具除掉一只可以放一张席子的支起架床,和一张桌子、两把椅子外,别无长物。山上很风凉,有时候,晚上升个火,倒也受用。想到二十英里之内渺无人烟,不禁感到惊心。晚上常常听见虎啸或者象群穿过丛莽的嘈杂声。我常在森林中走得很远。有一个地方是我最喜欢坐的,因为坐在那里全山景色都映入眼帘,还可以俯眺下面的湖水。在黄昏时刻,许多野兽,如鹿、豕、水牛、象、豹都来饮水。

 

我不知道你可知道自己在和什么人作对,拉里。要知道那些不学无术的人过去用拉肢架和火刑架镇压他们害怕的意见,现在早已放弃不用了;他们现在发明了一种更恶毒的毁灭武器——说俏皮话。

 

“最后我将在纽约定居下来,别的理由不说,还因为纽约拥有最大的图书馆。我只需要很少一点生活费;我对住宿的地方毫不在乎;一天只要吃一顿饭就够了;等我把美国要返的地方全逛到了,我将会省下一笔钱来买一部出租汽车,自己当司机。”

 

“是个卑鄙的坏蛋,”她接过我手里的鸡尾酒时说。后来勉强一笑;她的笑就和小孩的笑一样,知道自己笑得很顽皮,但是,认为仗着那一点天真的派头,可以哄得你不会生气。“你不会告诉拉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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