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伊奥酒吧（9）

九、想做人的猫

潘奕闭上眼睛，抱着李澄澄，吻她柔软的唇。明明眼前这个人跟自己外表一模一样，还是会忍不住动情。

是自己孤独太久了吗。她望着这张跟自己一模一样的脸，陷入了回忆。

潘奕是一只无毛猫。

小时候她住在一个很大的玻璃柜里，里面有一截缠了麻绳的丑陋树枝，还有一些五颜六色的劣质玩具。

每天都有很多人来来往往地趴在玻璃上看她。

“妈妈你看这里有个耳朵好大的外星人！”

“宠物店怎么有这么丑的东西！”

“这玩意儿好像个皱巴巴的怪物，对不对？”

“CFA赛级猫？这是猫？竟然还卖这么贵！”

……

潘奕听不懂人类的语言，但是一批批不怀好意拍打着玻璃的两脚兽，让她觉得厌烦。她总是卷成一团，窝在角落里睡觉。

印象深刻的还有那个地方。

那里挤满了两脚兽，她被关在铁笼子里，上面贴着编号“0759”。在她的隔壁摆放着许多类似的铁笼子，不同品种的猫依次排开，有些不安地抓着笼门，有些害怕地四处张望。她蹲坐在笼子角落里，看着其他猫被穿着西装的男人一只一只地抓出来，放在前方的长台上，西装男举起他们，一边说话一边左右摆弄手里的猫，许许多多的两脚兽一起拍手鼓掌，咔嚓咔嚓的强光闪个不停。

轮到她了。

她站在长台上，西装男双手抓着她，很大声地说着什么。闪光灯让她不适，别过脸去，男人强行把她的脸掰了回来。

后面的事情她记不清楚了，好几个人抚摸她的脑袋和后背，他们把她举起来，又放下。

“今年的冠军是这只来自G市的无毛猫！”

嘈杂的声音，刺眼的光线，无穷无尽的手……

她听不懂人类的喧闹，只是生平第一次怀念起丑陋树枝和劣质玩具的玻璃柜。

几个月后，有人把她买了下来，从玻璃柜带走。

几天后，她被那个人退了回去。

在那之后，她就再也没有离开过玻璃柜。

直到她变成了人。

两脚站立的潘奕找到了许多比吞拿鱼罐头更美妙的事情——例如太空蛋糕和性高潮。她行走在一个更大的玻璃柜里，拥有着更多一次性劣质玩具，她再也不想变回猫。也许是这个愿望过于强烈，渐渐地，哪怕睡着也能维持人形，只不过猫尾巴会不自觉地露出来。

还有随时会发情的这个特征，也保留了下来。

潘奕闭上眼睛，任由本能驱使自己，紧紧抱着床上的女孩，一起堕入欲望的漩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