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伊奥酒吧（20）

二十、失控的对话

“白色的呢！”李澄澄几乎是吼出来的。

“被我吃了。”潘奕用嘴堵住了李澄澄后面的话。这个粗暴的吻让李澄澄几乎窒息，好几次牙齿还碰到了潘奕的舌钉。潘奕用手扯开李澄澄胸前的绑带，伸手抓住她的胸。定制的感觉真好，潘奕心想。手上加大了力度。

李澄澄用力挣扎，甩开了潘奕的手，脸上因为怒气而涨红，她低吼着：“够了！”

潘奕停住了手上的动作，不明状况，皱着眉头许久才发出了一个含糊的鼻音：“Huh？”

“你玩够了吗！耍我很有意思吗！”李澄澄看起来是真的发怒了。

潘奕见状，耸耸肩，“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想逗逗你罢了，对不起。”

“把我弄到这里来，不让我走，一直在耍我，你究竟想要什么？我是什么？一个供你娱乐的小丑？一个半新不旧的玩具？还是你收藏的这些满地的垃圾？”李澄澄语无伦次，说着说着忽然感觉鼻子酸酸地，情绪彻底把她淹没，她那圆乎乎的脸也变成了一张被揉皱的纸。

“你为什么要来招惹我呢，”李澄澄的肩膀微微颤抖，心里的情绪开始一股脑地倾倒，“我厌倦了你的游戏，你究竟想要什么……”后面两句话她几乎是哽咽着说完的，大滴大滴的泪水滴落在手背上。

潘奕看着李澄澄一言不发。许久她才缓缓地抬起头，看着李澄澄，一字一句地说：“你觉得这些是垃圾？”

气氛变得有点奇怪。李澄澄愣了一下，低着头小声地驳斥，“反正我是不懂欣赏你的‘收藏’……”刚刚张牙舞爪的勇气不知道为何一下子消失了，她被潘奕的目光看得有点虚，连哭泣声都变小了，只是继续轻轻地啜泣。

潘奕面无表情看了一眼李澄澄，然后站起来，开门，“砰”地一声走了出去。关门的巨响打断了李澄澄悲伤的眼泪，她想都没想就迅速站起来想追上去，结果还没碰到门把手，门竟然自己打开了——潘奕走了回来。她穿着白色的背心和格子睡裤，站在门口逆着走廊的灯光，整个人只有一个模糊的阴影轮廓，李澄澄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

“这里是我家，你出去。”潘奕把门带上，把李澄澄钉在自己的目光里。

“对不起……”李澄澄抽噎着，刚刚平息的眼泪又滚滚而下，她颓然坐在地上，抱住自己，用手背抹眼泪，“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李澄澄开始不断地重复“对不起”这三个字，尽管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为什么而道歉。

“出去。”潘奕一动不动地看着地上这团小小的金黄色。她诧异地发现，这个橘猫变成了人竟然还是那么小一团，潘奕甚至感觉自己可以将她装在口袋里带走……真奇怪，自己怎么会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李澄澄抬起头，泪眼模糊看着潘奕。她的脑子就像一团乱糟糟的打结毛线，想不通不明白为什么潘奕一开始百般阻扰不让自己离开，现在又吼着让自己滚。她捡起最后一点点理智，说了声“好”。说完，坐在地上的女孩就变回了橘猫。

潘奕看着这团橘色悄无声息地往外走去。

李澄澄蹲坐在楼道里，抬起小小的爪子开始洗脸。抬手，抹一把脸，舔舔手背，再抬手，重复一遍。在这样的机械性重复里，她的情绪逐渐稳定下来。

就这样吧，李澄澄想着，就这样吧，结束这场闹剧。她起身，走向楼梯，准备离开。

一股陌生的味道侵入鼻腔，李澄澄警觉地发现自己并不是楼道里唯一一个活物。她张腿立马开始跑，但是刚刚蹲在潘奕门口想事情想了太久，现在逃跑已经太晚了……一件气味复杂的大毛巾把李澄澄包住，毛巾主人的手紧紧地抓着挣扎的橘猫，脏兮兮的眼镜下露出诡异的笑。

“我只是想给你个温馨提示噢，对面住了个虐猫狂，他在楼道里放了好多诱饵和陷阱，惨死在他手下的猫不计其数，而且听说他钟爱橘猫……”潘奕的话在脑海里响起。天呐原来那家伙说过真话？李澄澄本能地感到恐惧，越发用力地抓挠，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阴沟里翻了船，这么容易就被这种渣滓逮到……李澄澄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告诉自己不用担心，实在不济就变成人形，说不定能把他吓晕然后跑掉——尽管这一招也有可能造成更大危险。

李澄澄举棋不定的时候，一个欢快的声音在楼道里响起：“Kitty！噢！原来你在这里！谢谢你帮我找到了Kitty！”

抱着李澄澄的手震了一下。

“这又是你的猫？”戴眼镜的男人声音不大，眼神躲躲闪闪地。

“来来来，Kitty，我们回家。”潘奕像是没听到那个男人的问题一样，笑着对李澄澄张开了双臂。

李澄澄喵了一声，趁着眼镜男放松的空档，一下子跳到地上，跑到楼道深处。

“看来你的猫很爱往外跑嘛。”眼镜男冷笑一声。

“呵，”潘奕耸耸肩，“还好啦，我只是刚跟她吵完架，”她转头望向李澄澄跑走的方向，“放心，我不会再让她离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