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痴汉的坦白
半夜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一伸手发现枕边是空的。揉揉眼睛让自己适应夜间的光线，看到小欧果然不在身边。
我起身，小欧正站在露台上。听到了我这边的动静后，她回头看向我。
“我把你吵醒了吗？”她问我。
“没有，我睡得有点儿不踏实，就醒了。你怎么了？睡不着吗？”
“嗯，明明下午那么困，现在却很精神。”
“那是因为在倒时差吧。”
我走过去，把手撑在栏杆上。意大利的阳台很小，站了两个人有点挤，我和小欧靠得很近。
她伸出手来搂住我。“冷吗？要不要我进去给你拿件外套？”
“不用。”我把头轻轻地靠在她的肩膀上，觉得很安心。
夜深了，周围都很安静，路上也没有人，只有两边暖黄的路灯照着石子路。我们的房间阳台正好能看到教堂，夜色中教堂的尖顶显得肃穆而庄重。
“其实，我有些事想跟你坦白……”
我的心里咯噔了一下，这个开场白不怎么妙。我的脑海里闪过千万种猜测：她要跟我说什么？她后悔答应我了？还是她其实有女朋友？难道她结婚了？她该不会有小孩？……尽管知道不可能，我还是不由自主地浮现这些狗血画面。
偏偏这时候小欧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我们都没有说话，怀揣各自的心事。
“嗯？”沉默了足够久之后，我忍不住发出大大的问号。
“我觉得两个人在一起的前提是坦诚，所以我不准备继续瞒着你这件事情。”
小欧呢喃着，低下了头。明明是小欧有事坦白，我却像准备接受审判的犯人一样，心狂跳不已，只能努力保持着表面上的平静。
“……你说。”
“你还记得你第一次上我家来，拿照片的事情吗？”
我点点头。
小欧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像是鼓起了极大的勇气一样，开口说，“其实，那些照片我偷偷留了底。对不起……”
“什么意思？”
“我当时自己copy了一份在我的手机上，我发誓我绝对没有发出去！更没有给别人看过！对不起，我知道现在才说出来你一定会很生气，但是我想你有权知道这件事……”
小欧自顾自地说了很多，就像在跟神父忏悔一样。
“然后呢？”
“没有然后了，对不起。”
“所以你会翻出来自己看？”
“会，”她的眼神一直低着，不敢看我，就像做错事的小孩一样，“见不到你的时候，我会翻出来自己看。”
“为什么当时你要留我的照片？”
“我也不知道……”小欧把她的手机递给我，“照片都在这里了，你来把它们删掉吧。”
我接过她的手机，划了一下，看到我自己的照片。只有五六张，拍的都是我睡觉的样子，虽然衣服穿得有点少，但是尺度不大，更像是朋友恶作剧拍的丑照，让人有点忍俊不禁。
“只有这些吗？”
“对，我发誓，我没有保存其他的了。”小欧一副任我宰割的样子。
我并没有她以为的那么生气，更多的可能是惊讶吧，没想到她竟然会保存我的照片，我甚至脑补了她深夜对着我睡觉流口水的照片做出一副痴汉状的画面……
“还有吗，其他的事情？”
“没有了，其他的一切，你都知道。”
“没有其他的秘密情人？”
我冷不丁地问她，她有点摸不着头脑，傻傻地“哈？”了一下。
“或者是不可告人的私生子？”
“……你脑子里在想什么啊林也。”小欧刚刚绷着的脸也逐渐舒展开来。
“哈哈哈哈哈……”我自顾自地笑了起来，“好了啦好了啦，不逗你了，这一次我就原谅你了，不过呀，下次你想要我照片的时候，可以用正常一点的途径，例如——”
我打开前置摄像头，手机举起来摆好姿势，咔嚓一下趁小欧没注意就按下快门。
“喏，直接跟我自拍就好啦。”
我笑笑，打开刚刚我俩的自拍，放大一开，哎呀，三更半夜自拍，拍得我们俩像是半夜出没的幽魂一样，一个看着镜头微笑，另一个眼睛不知道在看哪，完全不在状态上。街灯自上而下打在我们脸上，莫名增添了一丝阴间气息。
“这，哈哈哈……”小欧凑过来看到照片，也笑了出来，“好丑啊拍得。”
“好了好了，明天再拍。”我把手机还给她。
“谢谢你，林也。”
“嗯？”
“谢谢你原谅我。”
“得了得了，又不是跟哪个女人鬼混了。”
“我才不会呢，”小欧从后面紧紧地抱住我，“我家有娇妻！”
“好了，我们回去睡觉吧？我抱着你睡，等你睡着我再睡。”
小欧睡着了。我的手臂能感受到她轻轻的磨牙声，像个小朋友一样，真可爱。
我慢慢地把手臂抽出来，点亮手表。
打开Pleasure，我看到今天晚上的分数，105和99.真奇怪，怎么会有两个分数？难道是因为我上小欧和我被小欧上，都各自对应了一个分数？
顶部是之前的最高纪录：128。就像玩游戏一样，刷新最高纪录对我来说有着极大的诱惑力。不过那是我第一次和小欧做爱，后面的分数再也没有能超越第一次的。
我盯着这些数字，陷入沉思。小欧今晚很真诚地跟我坦白了照片的事情，那我要不要跟她坦白这些分数？她会不会在意每次和我做爱的分数？会不会问我之前和其他人的分数？如果哪天分数下降了，她会不会觉得我们俩出现了问题？……
我们刚刚在一起，我决定先不要提这个话题。我看不起习惯性逃避的自己，但是现在的我没有勇气去面对。
我看着沉睡中的小欧，安睡的样子就像静谧的小天使。